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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恩像是突然想通什麼似的整個人開始冒起冷汗,全身止不住地顫抖,恐懼的感覺從腳底竄至全身,一股惡寒讓他原本紅潤的嘴唇開始發白,他的臉色現在鐵定比死人臉還難看。

 

又出現了,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又出現了,有人在他背後盯著他,他將頭慢慢地轉向自身後方球場的方向,他看到了晨列站在球場中央怔怔地看著自己,而晨列手中的那顆頭顱也正看著自己……籃球……頭顱……

 

忽然間晨列帶著他的籃球走近了過來,然後大喝,「哥,球接著。」

 

晨列將他手上那顆頭顱往自己的方向拋了過來,晨恩雙腳忽然好像插進水泥裡似的,他想要跑開卻一點都動不了,雙手不自覺地接下了那顆晨列拋給他所謂的籃球。

 

晨恩低頭驚恐地盯著他手中的那顆頭顱,而手中的頭顱似乎很有默契地配合晨恩的速度慢慢地將視線往上看,他這次終於清楚了,他很清楚這顆頭顱的主人是誰。

 

只有一顆頭顱的女子對晨恩笑了一笑,笑到晨恩整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汗毛像刺蝟一樣一根根豎的直直的。

 

「當時好痛呢!你知道嗎?」女子嘟著嘴笑著說,這樣一點都不可愛,而是恐怖,一顆女子的頭嘟起嘴對自己笑。

 

忽然之間,晨恩感覺自己的身體控制權回來了,能動了,晨恩閉上了眼睛,對自己說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雙手用力一拋,將女子的頭顱拋向自己停車位置的相反方向,沒等頭顱落地,睜開眼便衝向了在一旁發楞的弟弟晨列,晨列根本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他的眼中,他只知道哥哥接過他丟過去的籃球之後就不動了,只是不斷地發抖,接著突然把球丟到一旁便往自己這裡衝過來了,晨恩跑到晨列旁邊,一把拉住晨列的手就往停車的方向跑,晨列不解地望著那個拉住自己手狂跑的哥哥,忽然意識了過來。

 

「哥,我的籃球還沒撿。」晨列被晨恩拖著一路跑向停靠在路邊的車子。

 

「別撿了。」晨恩憤怒地赫斥了一聲就讓晨列打消了撿球的念頭。

 

晨恩拉著晨列總算跑到了停車的地方,晨恩匆匆忙忙地打開後座的車門之後,用力地將晨列推進了後座裡面隨即甩上了車門,由不得晨列阻礙他的每一個動作,他只想趕快離開。

 

晨列不懂為什麼哥哥忽然變成這副模樣,晨恩繞到駕駛座旁,開了車門馬上鑽了進去,由於太過於匆忙,還不小心撞傷了膝蓋,但他不在意膝蓋的疼痛,他現在腦子裡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地方很危險,必須要馬上離開,其它什麼事都不重要。

 

晨恩迅速地關上車門,按下自動鎖,插入車鑰匙的同時回頭向晨列吼著:「坐好,不要亂動,什麼話都不要給我說,不然我這次真的會被你害死。」

 

屋漏偏逢連夜雨,車子居然在這種時候突然失靈,一直發動不起來。

 

「哥,球。」晨列將視線望著窗外。

 

「我不是說過了,叫你不要說話嗎?」晨恩再次對晨列大吼。

 

雖然他叫晨列不要再說任何話,但他還是順著晨列的視線方向看了過去,不看還好,看了讓他更加的害怕,女子的頭顱居然開始往自己車子的方向慢慢地滾了過來,用那極不規則的滾動方式,時間一點一滴的過,頭顱越滾越近,但是此刻車子還是發動不起來。

 

看著籃球快要滾到車子旁邊的晨列,原本坐的好好的身體突然動了起來,將手伸向了車門,似乎想要開門下車去撿籃球,「哥,我下車去撿一下籃球。」

 

聽到這句話,只能用想殺人來形容晨恩此刻的心情,晨恩瞬間將身體轉面向後座,把手伸向晨列的胸口,用力的把晨列壓在原本的位置上,憤怒狂吼,「我叫你不要動,你聽不懂嗎?你是不是想死,我可以馬上動手。」此刻晨恩的手已經從晨列的胸口移開並掐上了他的脖子,晨恩的眼神讓晨列感到很恐怖,晨列坐在位置上,顫抖著身體再也不敢亂動,他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再說半句話或者再亂動一下,晨恩真的會動手殺了他。

 

晨恩回過身來繼續發動著車子,就在那顆頭顱快撞上車子輪胎的那一瞬間,車子發動了。

 

晨恩油門用力一踩,車子便加速地往前方衝去,現在車子前進的方向跟回家的方向絕對是相反的,因為目前最首要的是要先擺脫那顆頭顱,根本沒時間待在原地那邊慢慢倒車迴轉之後再開走。

 

「哥,方向好像不對?」待在後座的晨列不安地問道。

 

「我知道,我晚點就會繞回去,所以你不用擔心。」晨恩現在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鬼地方,經由後照鏡看著後方,發現到那顆頭顱隨著車子加速的關係,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意識到已經脫離了危險區域,晨恩屆時鬆了一口大氣,搖下了車窗,不過因為身上都是剛冒冷汗的關係衣服都濕了,晚風灌進了車內,還是會感到些許畏寒。

 

「晨列,我們等一下往右轉之後,找個路口就掉頭彎回去吧!」晨恩看著後照鏡對晨列說著,但是靜靜坐在後座的晨列只是稍微點點頭,並沒有答話,也許還處在驚嚇中,畢竟晨恩方才真的想殺了他。

 

就在這個時候,晨恩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漸進式的鈴聲設定讓手機越響越大聲,晨恩左手繼續操控著方向盤,右手順手拿起了丟在一旁的手機,望了一下手機外殼小螢幕,螢幕上顯示是晨恩的母親打來的,晨恩不加思索地打開了手機蓋接聽了起來。

 

「喂……媽……什麼事情……」晨恩搶在婦人之前率先開口問道。

 

「那個,阿恩阿,你現在人在哪裡呀。」婦人在電話另一頭急切地說道。

 

「我還在外面開著車,現在正準備要回去了。」晨恩邊說邊看著四周的路標,思索著可以繞回家的路線。

 

「嗯嗯,那就好,你快點回來吧,阿列早就回來了,之前要打手機跟你說,結果都打不通,害我擔心的要死,既然知道你沒事那就好了。」婦人放心地說著。

 

「阿列早就已經回去了……那……」

 

晨恩不敢相信從他母親口中說出來的話,他忽然覺得背脊開始發冷,晨列已經回到家了,那現在坐在後座的人又是誰,晨恩的手心開始不斷地冒汗,他面帶驚恐地慢慢將視線移向後照鏡,晨恩想叫卻又叫不出來,他恐懼地看著後照鏡,後座坐的人並不是晨列,而是一個女人,一個沒有頭顱的女人,女人頸上的鮮血還一直不斷地噴著。

 

當晨恩慢慢地把頭轉過去想要做再次確認時……那種被盯著看的感覺又出現了……

 

「你剛剛好兇喔,胸口那一下壓的我好害羞喔。」晨恩順著聲音來源將視線移了過去,女子的頭顱正好好地平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臉害羞地望著自己。

 

駕駛座旁的車門的門鎖忽然”咚”一聲,隨即車門就往外打了開來,原本坐在後座的身體嚇然動了起來,用著根本不像女生的強大力氣將晨恩半個人壓出了車外,車子開始偏向中央分隔線,而且車子速度越來越快,忽然來到一個轉彎處,對向車道驚然衝出一台大卡車,來不及閃避的情況下,靠近分隔線的半邊車身整個撞上了對向車道的大卡車,晨恩的頭就像黏土一般的脆弱,輕易地就跟身體分了家,車禍現場,掉落在地上的那顆晨恩的頭顱就在馬路上面滾著,就像當初晨恩看到的那顆籃球一樣,左右晃動不規則地往前滾著,遵循著一種特有的軌跡。

 

根據到達案發現場的員警表示,黃晨恩出事前並沒有喝任何酒,車上除了一顆籃球之外也沒有搜到其他毒品或者是管制藥物,再加上當時跟在後面目擊整個過程的車主表示當時死者是一個人開車,突然加速並且打開車門將自己的頭給伸出了車外才會造成車禍發生,根據這些結果,因此警方最後將黃晨恩的死亡視為一般自殺案件作為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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