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躺在溫暖舒適的床鋪上,小時後的生活點滴一幕又一幕地被深沉的記憶所喚醒,直到邵齊進到了夢鄉,只是日有所思,夜卻不見得有所夢……

    「這裡是哪裡?」望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邵齊並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仔細打量一下這陌生的地方,一排又一排的長木椅整齊並列在兩側的位置,抬頭望向上方,屋頂異常的挑高,四周圍還有好幾面五顏六色的彩繪玻璃,直到看見正前方出現的十字架和耶穌的雕像,邵齊終於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一座教堂。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突然湧現了越來越多的人,一瞬間嘈雜聲四起,不得不讓邵齊注意起這些人,只是這些人的臉孔都很模糊,除了能分辨男女之外,根本認不出來誰是誰。

    全場驀然地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頓時都望著同一個方向,邵齊也跟著將視線擺了過去,出現在前方的是一對穿著新娘服和新郎服的新人,只是同樣地看不清楚臉孔,邵齊本想往前走去以求看個仔細,不料令人錯愕的事情就這麼突然發生在自己的眼前,穿著新郎服的新郎忽然從懷裡抽出一把刀,就這麼直接插進了新娘的胸口,鮮血不斷地從傷口流出來,在新娘倒地的同時,在場的所有人也尖叫了起來,那尖叫的聲音很刺耳,刺耳到邵齊感覺頭很痛……很痛……

 

    啪——

    邵齊一手拍掉了床頭上的鬧鐘,掉落到地板上的鬧鐘依舊響個不停,讓他不得不馬上清醒過來。

    「已經早上七點了……真快……」邵齊撿起被迫停止鬼叫的鬧鐘隨手扔回到床上,伸了一個極為舒暢的懶腰之後便起身走進了浴室準備盥洗。

    機械式的刷牙動作並不會影響到腦細胞的思考,邵齊邊刷牙邊回想著昨夜所做的怪夢,夢境中的那間教堂他沒去過,而夢中出現的所有人與其說不認識,不如說根本無法辨認,加快了刷牙的動作不再去思考夢境的內容,因為那只是個夢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日後回想起來,那個詭異的夢差點讓他賠上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看著前方大排長龍的車陣,邵齊心裡有點後悔選擇在這種上班時間出門,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汽車和機車,在這種交通擁擠的情況下,下車用走路的都還比較快,當然這只是抱怨的話罷了,沒人會笨到把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拿來用走的,只怕是走了一天一夜還走不到一半的路程。

    隨著上班時間的尖峰時刻過去,車子總算能保持著一定的速度前進,上了高速公路之後更是順暢了許多,傅家所在的C市是屬於較為鄉下地方的城市,說白一點就是沒經過什麼大建設的城市,不過比起繁華的大城市,邵齊還是比較喜歡生活環境清幽一點的C市,更何況那還是自己小時後待過的地方。

    下了交流道之後,道路兩旁的景色儼然已經從上高路公路前的高樓大廈變成了綠油油的稻田,又開了十幾分鐘後,邵齊終於來到了傅雷電話中所說的那間醫院,這間醫院邵齊也認得,小時後曾經因為生了一場重病而在這裡住院住了一段時間。

    停好了車子,邵齊馬上下車進到了醫院裡面,在經詢問過護理站的護士之後,終於知道了傅郁雪所待的病房。

    「謝謝……」邵齊對著護士小姐笑了一下,俊俏的臉龐看的護士小姐有點心花怒放並且紅了臉頰。

    512……512……512……」邵齊嘴巴裡一直念著病房的號碼,就怕忽然忘記了房號又得再回去護理站重問一遍。

    「就是這裡了……」邵齊站在一間房門上掛著512門牌的病房前面,猶豫了一下之後隨即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你是?邵齊!」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捂著嘴驚呼了出來,完全沒顧慮到病房內還有其他的病患在場。

    「好久不見啦,郁雪。」將探病用的伴手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邵齊感覺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很輕鬆,原本還想說太久沒有見面會使得彼此之間會變的很生疏而不知道該怎麼起頭,不過直到見到了傅郁雪本人之後才發現到自己實在是多慮了,此刻的氣氛完全感覺不多有半點隔閡存在。

    「還是老樣子呢!」

    「什麼老樣子?」傅郁雪歪著頭,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寫了一個大問號。

    邵齊指了指傅郁雪的頭髮,然後說道:「妳和郁茜從小為了讓別人能夠區分妳們兩個誰是誰,因此妳就故意把髮線分在左邊,而郁茜則故意把髮線分在右邊,這樣一來,旁人就分辨的出來誰是姐姐而誰又是妹妹,想不到現在長大了,這習慣還是沒有改掉。」

    「其實已經可以不用刻意這樣做了!」傅郁雪將視線擺向窗外,嘴巴小聲地說道,不知何時眼框已經泛紅,一滴眼淚就這麼地從眼角滑過了臉頰然後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邵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郁雪,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爸沒跟你提起嗎?關於小茜已經過世的事情。」伸手拭去兩頰的淚痕,傅郁雪轉過頭來漠然地望著邵齊。

    「郁茜已經過世!這怎麼可能!妳是在騙我的吧!」

    傅郁雪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然後又睜開了雙眼:「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再怎麼樣我都不可能會拿自己的妹妹開玩笑。」

    「所以妳會出現在醫院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太過傷心而昏倒……」邵齊猜測。

    傅郁雪點了點頭,「小茜是我唯一的妹妹,你說這樣的打擊換作是你,你受的了嗎?而且前天她還高高興興地要我陪她去買東西,說是要祝福我而買了東西要送給我當作結婚的禮物。」

    傅郁雪越說聲音越哽咽,而眼淚也一滴又一滴地落到棉被上,沒多久已經將棉被溽濕了一塊。

    是郁雪左手腕上掛的那條銀鍊子吧——郁茜送給她的禮物,邵齊發現傅郁雪在說話時,右手不時地摸著掛在左手腕的那條銀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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